【一八】莲藕炖猪蹄
*文笔一般，望海涵
*人物设定结合原著和剧，不知道有没有走形。
*糖刀不定。 文中历史走向与现实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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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净猪蹄入锅，切好当季新鲜的莲藕，层层撒在顶部。往水中加入姜、八角、桂皮、醋等八味调料，大火煮开，浓醇的香味一小时后飘出锅底。打开锅盖，咕噜咕噜的气泡悬浮在汤汁表面，氤氲而开的白色雾气中也带了浓郁的肉香和莲藕的清香。再撒上一把葱花和萝卜丝，色彩搭配得漂亮，叫人食欲大开。这道“莲藕炖猪蹄”是张府厨娘张嫂的拿手好菜。
只可惜佛爷不爱吃。
在那个细雨朦胧的午后，汽车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张府格外刺耳，衬衫上血迹斑斑的张启山和副官搀扶着同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齐八爷走进张府大门，小厮急匆匆地请了医生来。一日滴水未进，加上被吊着拷打的八爷陷入了昏厥，被张启山安置在他的卧房内。同样是受了些打，张启山却能腰板笔挺精神抖擞地继续批阅他的公文。抬头间他注意到八爷那双漂亮的手上暗红的血痂，嘱咐厨房道：“晚上来道滋补的菜。”
睡得神清气爽的八爷在晚上又活力十足，先前醒来时看见自己在张府还唬了一跳。“多谢佛爷救命之恩。”算命的双手抱拳，衣袖轻拢，郑重地对书桌前的张启山行了个大礼。
免了免了，张启山对他挥了挥手。算命的那张嘴还不停，笑嘻嘻地站在书桌前问他：“哎我说佛爷，您也受了伤，怎么还坐在这看公文，不好好休息看嘛个看咯？别把身体不当回事啊。”
我又不是你，张启山望着那双含笑的眉目，心里居然暗暗腹诽道。床单上有几道被齐铁嘴睡皱的痕迹，听见客厅布菜的碗筷声，张启山起身向外走去。
“哎哎哎，佛爷……佛爷……。”算命的在他背后一叠声地叫，张启山想想又回过身，伸出食指在齐铁嘴的嘴前一晃，“先吃饭。”少说话。
好像他们之间不止今日早晨的初见，一个动作，几句言语，他们的认识仿佛熟稔了几世轮回。
暖橙的灯光映着这一桌盛宴。算命的眼都直了，“佛爷，你家这菜简直是人间美味啊。”齐铁嘴夹了块鲍鱼，越吃眼睛越大，含糊不清地说，“不……天上美味……也不为过。”
有那么好吃么？张启山端着碗饭，斯斯文文地夹着他的菜。反观齐铁嘴，挥舞着筷子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把一盘盘佳宴扫荡一空。张启山看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嘴，有些震惊地发现……他，居然还能口齿清晰地讲话！其实张启山在饭桌上，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吃饭时被他遣散众人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今日八爷在他府上，重伤未愈，嘴却是聒噪得厉害。看来他也如那张仪，舌在足矣，张启山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吃了一半，齐铁嘴放下碗筷，认真地望向张启山，收了那份眉目弯弯，“佛爷，你救了我的命，以后齐某为您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他的眼里透出那种一诺重生死的决绝，这时的他才像那个风骨卓然的九门齐八爷，不卑不亢，坚明约束。
这样端庄有度的他在看到最后一道莲藕炖猪蹄端上来时彻底失了形象，他吭哧吭哧地咬着猪蹄，嘎嘣嘎嘣地嚼着莲藕，玳瑁眼镜后一双精通世事狡黠的双眼隐在白雾中，五官皱成小小一团。
……真像只可爱的小狐狸啊，张大佛爷觉得这样的齐铁嘴下饭极了。
这么一罐汤全被齐铁嘴干掉了，期间张启山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猪蹄块，他向来不爱吃这油腻腻的汤水。饭后齐铁嘴硬是拉着张大佛爷，也只有他没有把张启山当个回事，来到后院特意给厨娘道了谢，一张巧嘴把张嫂说得眉开眼笑的，他尤其对那道“莲藕炖猪蹄”赞不绝口，张启山在早冬的夜里，听着齐铁嘴喋喋不休的声音，淡淡地展眉而笑了。
缘分原来开始的这样早。
“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来我府上吃。”
他们并肩走在回八爷堂口的路上，没有亲兵的跟随。齐铁嘴拒绝了留宿张府的好意，执意回去整顿堂口。长沙的夜晚清寒阵阵，亥时大街小巷便已熄灯入眠。静谧的街上，月光流水般照亮两人前进的道路，1928年的中国还在甜蜜安好地沉睡着，它还是块安详的大陆——没有战火纷飞，妻离子散，在夜里也没有那恼人的轰炸警报声，明月照人来，明月照亮回家的路，影子在皎洁的月光下要融为一体。两个人在这样的夜晚似乎也只是普通的两个相依之人，万千世界，只有彼此，只有彼此。
那一战把武藤郎赶出长沙后，张启山声名大噪，坐稳了九门的第一把手。而九门的齐八爷，也成了与佛爷走得最近的一位。
再以后齐铁嘴每来张府，桌上必有这一道莲藕炖猪蹄。
TBC